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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腳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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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腳鏈

第50章

蘇橙沒聽太清, 她的意識很渙散,除了他粗重的喘息聲什麽也聽不到。

也是因為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她很怕, 情不自禁的戰栗, 周身被熱氣炙烤著, 腦海裏只剩空白。

沈沈浮浮的,像是飄在海上的浮木,不確定要去哪裏。突然, 前方似乎有燈光閃過, 後來她才看清,那是從外面射進來的汽車燈光。

由遠及近,再近些後, 便消失不見。

這家旅館在小鎮最繁華的街上,臨街而立, 一共五層樓, 他們正好在第五層。

燈光照進來後,映得房間亮起,片刻後, 又暗了下來。

後面一直重覆亮起、暗下, 斑白的墻像是一張幕布,被燈光肆意書寫著什麽,就好像她一樣, 被眼前的人臨摹著書寫。

他的手溫很高, 無論觸碰到她哪裏都會惹來狠狠的戰栗。

她不記得自己戰栗了多少次, 不過每次戰栗帶來的感覺都不一樣。

有時山崩地裂, 有時大雨傾盆,有時驚濤駭浪, 更多的是細水長流。

他很溫柔,從未有過的溫柔,親吻她的時候也是,輕觸著她的唇,低聲誘哄,“對不起,我輕點。”

不是口頭上的輕點,是真的輕了些。

雖然輕不輕對於她來說感覺都沒差,但那個瞬間她還是被感動到,都說在這件事上男人大多顧忌的是自己的體會,自己被爽到就好。

可周宇琛不是的,他眼神溫柔,聲音溫柔,就連動作也是溫柔的。

蘇橙有種被他捧在手心裏的感覺。

忽地,她渙散的意識清醒了些,頭下意識仰起,脖頸拉扯出的弧度比以往都要挺立。

眼睫上下忽閃,唇微張著,粉嫩的舌尖探出一點後又縮了回去,沒多久又探出來,又縮回去。

唇瓣上的齒痕印記比方才重了很多,她咬的很用力。

“別咬。”周宇琛手指撫上她的唇,去碰觸她的牙齒,指尖費力的朝裏伸了伸,“想咬的話就咬我。”

蘇橙被迫張開嘴,把牙齒收回,他指尖剛碰觸上她的舌尖,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襲來,帶著淡淡的香味還有其他的氣息。

是他指尖上的味道。

而那些味道是…

蘇橙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就像是被潑了一身紅色的墨,從裏到外都是紅的。

比驕陽還絢麗。

他怎麽可以…

蘇橙用舌尖去拱他的手指,要他出來,他使壞的又觸了一下,她喘息著說:“別。”

她臉頰紅,眼睛也紅,說話的時候聲音又喘又低,一點威懾力也沒有,相反還有一種莫名在勾人的感覺。

尤其是她用那雙帶著水汽的眸子看人的時候,眼尾揚起,勾出一抹嫵媚的弧,像是在說:來吧。

周宇琛額頭上都是汗,汗順著臉頰滑落,游走到下頜,在喉結那裏聚集,搖搖欲墜,每次要掉時又停住。

數次後,還是耐不住折騰掉了下來,正好掉到她鎖骨上,像是把氣息融到了一起。

她的,他的,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個。

方才蘇橙還在感動於他的溫柔,半晌後改變了想法,他是想要她命吧?能不能別…

咬她啊。

還有,他指尖掐她好久了,就不能…松開嗎?

她側腰都被掐腫了吧。

這人…真壞。

蘇橙後來才發現,她下結論太早了,他那不是壞,是很壞,非常壞,花樣多,還折騰人。

她有種案板上魚的感覺,好在他知道見好就收,看到她眼角淌著淚便停了下來。

低著聲音輕哄她:

“以後我克制。”

“不會這麽用力。”

“最輕最輕。”

“你不舒服就停。”

“別哭了,心都碎了。”

他低頭吻上她的眼角,輕輕舔了下。

蘇橙掀了掀眼皮,實在沒力氣跟他爭論,淺淺嗯了一聲,後面的意識又有些模糊了。

他摟著她哄了一會兒,然後抱她去了浴室,他有潔癖,看不得浴室裏有汙漬,沒多久又出來,親自給她穿好衣服,吹幹頭發。

哄著她,兩人去了車上,暖風開的很足,所以也不覺得冷。

關於這晚,蘇橙最後的記憶是,回到家裏後發現腳踝上有東西,還叮叮響,她拉起褲腿低頭去看,不知道什麽時候,腳踝上戴了一條鏈子。

銀色的,鏈子水波紋樣式的,上面墜著小小的鈴鐺,一共七個。

至於為什麽是七個?

蘇橙想起來,寒假之前有次他們聊天,他問她喜歡什麽數字,她笑著說:“7.”

他問為什麽是7?

她回:“那是我的幸運數字。”

其實不是什麽幸運數字,喜歡7的原因很簡單,他的生日是1月17號,她的生日是1月27號,裏面都有一個7,另外,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天是8月7號。

也是7。

那天,她遇到了驚艷她一生的人。

蘇橙抱著腿發呆,有些想不起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給她戴上的?在浴室的時候?或者是在車上?

這天過的太動蕩,她真的不記得了。

睡覺前她給周宇琛發了信息。

橙橙:[快到了嗎?]

橙橙:[你為什麽要送我鏈子?]

等了十分鐘周宇琛都沒回覆,蘇橙猜他還在路上,便關機睡覺了。

可能是太過勞累的原因,這晚睡得格外沈,以至於第二天蘇良樹來她都沒有聽到。

直到房門被敲響,她從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眸,問:“奶奶,怎麽了?”

“不是你奶奶,是我。”蘇良樹的聲音透過門傳來,“幾點了,還不起。”

開口就是責備,蘇橙嗯了聲,說了句:“馬上。”

蘇良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一個女人,女人笑得很假,“橙橙,好久不見。”

蘇橙沒什麽表情地回了句,“好久不見。”

蘇良樹有些不大高興,等沒人的時候數落蘇橙,“那是你阿姨,你就不能笑笑。”

蘇橙淡聲說:“笑不出來。”

“你——”蘇良樹以前是不顧家,但對蘇橙還算寵溺,從來沒有這樣橫挑鼻子豎挑眼過,心情好的時候也是閨女閨女的叫著。

真是應了那句——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吃午飯的時候再次發生了不愉快,女人這不吃那不吃,惹得老太太很不高興,“你們來這裏是給我添堵的嗎。”

“媽,您可不能這麽講。”女人說,“我們是專程來看你的。”

“媽?誰是你媽,我可不敢當。”老太太沈聲說,“沒事以後少往我這跑,我有橙橙陪著就行。”

“媽,您可不只橙橙一個孫女。”女人皮笑又不笑道,“你可還有孫子呢。”

蘇良樹再次當了爸爸,二胎是個兒子,這也是他突然不喜歡蘇橙的原因,有了兒子,他還怕什麽。

“孫子?”老太太輕嗤,“誰知道是誰的。”

一句話,女人惱了,又是摔盤子又是摔碗,老太太氣的差點心梗。

這邊吵得不可開交時,周宇琛那邊也不好過。

周父怎麽樣周宇琛可以完全不在乎,但有一個人不行,那就是周母,周宇琛爭來爭去,也是不想自己的媽媽受欺負。

可惜啊,周母自詡知識分子,女強人,但在感情方面實在拿不起放不下,顧慮這個顧慮這個。

周父已經把小三帶回去了,她還在那為他說好話。

周母:“阿琛,他總歸是你爸,你就不能對他客氣點嗎?”

“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覺得媽媽受委屈了,可我不那麽覺得。”周母說,“夫妻關系有幾家是和睦的,表面上能過得去就可以了。”

“聽媽一句勸,去給你爸道歉吧。”周母勸道,“就當是為了我,好嗎?”

周宇琛險些被周父打死,最t後卻落得道歉,他猩紅著眸子看向眼前的女人,突然覺得她好陌生,定定問:“你真要我道歉?”

“是。”周母說,“你爸不是想讓你和孫家搞好關系嗎,那你就去搞好。”

周宇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停地笑,笑著笑著突然停住,伸手把餐桌上的飯菜都掃到了地上。

劈裏啪啦的,比外面的鞭炮聲還大,他指著門說:“走!”

這事後來張洋也知道了,陪著周宇琛去買醉,和他一起吐槽,“叔叔就算了,阿姨實在太奇怪了,琛哥,大人們的事,我看你以後就別管了。自己瀟灑不好嗎。”

周宇琛沒說話,神色看著很不好,拿出手機看了看,隨即又扔桌子上。

張洋不想他不開心,把話題轉移到了蘇橙身上,“見到了嗎?”

周宇琛嗯了一聲。

張洋嘿笑,“如願了吧?”

周宇琛眉梢淡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沒說話就是如願,張洋樂呵呵說:“我是不是該叫蘇橙嫂子了?”

周宇琛唇角勾了下,臉上總算有了笑意,“對。”

……

那天之後,蘇橙和周宇琛一直沒聯系,兩邊都有收拾不完的爛攤子,也確實沒心思說什麽。

直到初十這天,周宇琛先打來電話,“什麽時候回京北?”

老太太初一那天被氣到了,住了一周的院,前天才出院,蘇橙得照顧她,“要開學前,怎麽了?”

“想你了。”周宇琛那邊很亂,他拿著手機走出了包間,門關上,嘈雜的聲音被阻擋住,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讓風流淌進來,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顫,“想抱你。”

蘇橙臉頰上溢出紅暈,抿抿唇,“最快的話也得後天。”

後天是正月十二,距離開學還有十來天,夠兩人膩歪的,他倚上墻,“嗯,那就後天。”

蘇橙這邊有鄰居來探望老太太,說話聲很大,她捂上聽筒和對方說了什麽,推開臥室門去了陽臺上。

陽臺上沒鋪地暖,到了夜裏溫度格外低,她只穿著毛衣,還是衣領很松的那種,風好像無孔不入似的,吹得她顫了顫,握著手機的手指也顫了下。

唇也是抖的,聲音也是,但依然能聽出她在笑。

“急著見我做什麽?”問完她就後悔了,總感覺有某種暗示的嫌疑。

周宇琛笑得很浪,聲音拉長,混不吝說:“做壞事。”

他打直球,“要嗎?”

蘇橙裝聽不懂,眨眨眼,“要什麽?”

“要我啊。”他問,“要不要?”

三言兩語,蘇橙的記憶被勾出來,他捧著她的臉親吻,用牙齒去咬她的羽絨服拉鏈。

他隔著衣服碰觸上吊帶鉤子,慢慢一碾,輕松打開。

他吻她耳後,吻她側頸,吮著她唇,叫她寶寶。

他牙齒磨礪她的腳踝,他要她叫男朋友,叫哥哥。

明明已經模糊了的畫面,陡然變得清晰起來,蘇橙突然感覺好熱,她用手扇風,忍不住輕咳兩聲,顧左言他,“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麽快就忘了?”周宇琛笑得比方才還壞,他唇貼著聽筒,叫了聲,“寶寶。”

蘇橙心亂了,手機差點從手上脫落,穩了好久才把心神穩住。

周宇琛後腦抵著墻,繼續逗人,“叫聲哥哥。”

“不叫。”蘇橙垂著眸說。

“那叫男朋友。”他輕哄,“就一聲。”

她就不應該信他,上次也說一聲,最後還不是很多聲。

蘇橙叫的口幹舌燥,說了句“不理你了”,掛了電話。

下一秒,她有微信進來。

ZYC:[知道送鏈子的寓意是什麽嗎?]

ZYC:[把對方綁住,讓對方再也無法離開。]

ZYC: [我要綁住你,讓你永遠也不能離開。

按理說,像周宇琛這種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不應該這麽患得患失,畢竟喜歡他的人太多了,這個不行,可以立馬換下一個。

偏偏的,對蘇橙,他就是莫名的有太多的不確定,她太溫柔,有的時候像水一樣,讓人抓不到。

他的所有不自信也都來自於她。

越想得到,反而越怕失去。

張洋第一次聽到周宇琛這樣講的時候,嘴巴大張,像是被定格住一樣,半晌後回過神,他問:“琛哥,你也會有不自信的時候嗎?”

周宇琛給了他個白眼,“我為什麽不能有?”

“不自信不是我們這種凡人的產物嗎?”張洋嘖嘖道,“像你這種飄在雲端的也有嗎?”

周宇琛:“當然有。”

“那為什麽以前沒有?”

“以前沒真正喜歡過誰,沒有在意的,當然不會有。”

“現在呢?”

“現在有了喜歡的。”

最後張洋得出結論,“臥槽,你這就叫浪子回頭吧。”

周宇琛竟然還默認了,手指把玩著打火機,輕嗯一聲,不知是說給張洋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嗯,是浪子。”

“但也確實回頭了。”

……

蘇橙正月十二這天沒走成,十三才走的,她沒告訴周宇琛,想給他個驚喜,是於樂樂和林麥出的主意,兩個人在群裏一人一句,情侶要多制造浪漫,這樣才會幸福。

林麥問:“樂樂,是這個幸福?還是這個□□?”

於樂樂笑著回:“都是。”

穿衣服方面兩人隔空指導,一致意見穿裙子,蘇橙皮膚白皙,穿白裙子飄飄欲仙的最迷人。

還有妝不要太淡,介於淡妝和濃妝之間,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口紅呢,色號亮點顯得人嬌艷。

鞋子呢,別穿運動鞋,皮鞋吧,長靴會顯腿粗,就穿短靴,到腳踝的那種。

甚至襪子兩人都提了意見,光腿神器,最合適。

蘇橙按照她們的話,盛裝打扮了一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某人根本沒空看她穿的什麽,化了什麽樣的妝。

他們直接回了公寓,門剛打開,她被抵在了墻上,他捧起她的臉不由分說吻了上來。

蘇橙支支吾吾提醒,“口…紅。”

他沒停,繼續親。

也不知道親了多久,分開時,口紅已經全部被他吃掉,他唇角還染了些,她也是,兩邊唇角都有。

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兩人同時笑出聲。

周宇琛不按常理出牌,在她笑得直不起腰來時,他伸手打橫抱起她,蘇橙驚呼著摟上他脖子,“幹嘛?”

“做壞事。”他抱著她去了臥室。

臥室裏的窗簾是閉合的,只有一道縫隙,陽光透過縫隙流淌進來,落在地上,映出一道纖長的光影。

因為這道光影,房間裏顯得不那麽暗。

蘇橙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宇琛已經把她放在了床上,衣服不能叫脫,要叫扒。

她身上的風衣被扔在了地上,他又伸出手,被蘇橙攔住,她抿抿唇,“我渴了。”

她眼巴巴的瞅著周宇琛,眼睫顫抖的很快。

周宇琛喉結滾了滾,說了句:“等著。”

片刻後,折回來,手裏端著水杯,蘇橙伸手去接他沒給,而是仰頭喝了小半杯。

放下杯子,單膝跪在她面前,掐上她的下頜,堵住她的唇,把水送到她口中,動作有些強勢。

“周周…周宇琛…”蘇橙上氣不接下氣,差點被嗆住。

她伸手去推他,他放慢了力道,慢慢溫柔起來。後面蘇橙看到了很多那晚沒看到的畫面。

或者說,沒看清的畫面。

他眼睛又黑又亮,裏面泛著漣漪,眼尾的那抹紅像是用筆描繪的一樣,他身上的毛衣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褪掉了,裏面只有一件無袖的T恤。

T恤衣擺上翻,露出了一截勁瘦的腰肢。

運動褲在方才折騰的時候掉了些,露出了腰腹曲線,溝壑紋理分明。

還有更隱晦的地方,畫面更辣眼。

蘇橙征住,心跳陡然快了起來,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他靠近,拉上蘇橙的手,輕捏她掌心,“喜歡嗎?”

他問的是他的身材。

蘇橙像是被奪了舍似的,顫顫巍巍說:“喜…歡。”

說完,臉更紅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麽還害羞。”

“上次沒看。”沒這麽直勾勾看。

“上次太急了。”周宇琛執起她的手輕吻,吻她手背,又吻她掌心,哄著說,“今天不急,有的是時間。”

“我讓你看個夠。”

蘇橙眨了下眼,慢慢擡起另一只手,他沒攔著,輕佻壞笑著說:“這次也讓你摸個夠。”

……

京北的雪來的挺突然的,天氣預報沒說下雪,可偏偏下了很大的雪,外面傳來小孩子的笑聲,他們在打雪仗。

蘇橙累的動彈不得,窩在周宇琛懷裏,抓過他的手把玩,懶懶說:“為什麽突然想起送腳鏈了?”

不是突然,是早就想送了。

周宇琛親親她發頂,又親親她臉頰,最後親她的唇,“怕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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